一片恍然,原来传言是真的,宗主真的曾想把他当做下一任宗主培养。
在一众女弟子的传闻里,那日姜槐师兄只是安静跪坐在那,脸色微微苍白着。他眼睫低垂,轻声认错,那双无辜的桃花眼此刻仍旧温和如初。
可事已至此,认错又有何用呢?
最终他的师尊来到执法堂,将其带回山门休养。而气急败坏的宗主,离开宗门,一夜之间屠了整个邪月宗全宗,据说就连不少其它的邪修宗门也被一并牵连,许多邪修连连叫苦,即便是没招惹天玄宗,此次也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而这些,都已是三月前的故事了。
…………………………
深冬,细雪绵绵。
姜槐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月之久。
这三月以来的第一月,他的病床前每日都有前来探望的师弟师妹,病床前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第二月还有些宗门里的长辈会前来,盼望着他的气海与经脉是否会出现某种奇迹。
遗憾的是,奇迹并未发生。
第三月,偶尔还是会有以前倾慕他的师妹为他送来冬日的衣裳,亦或是一些亲手做的糕点,但许多人来了一回以后,就没再来过。
而现如今,他这病床前,每日除了师尊会来看望他一眼,已然没有了半个人影。
所以每天姜槐都很期待这个时辰,因为他的仙子师尊每天都会这个时候,准时准点来看他。
姜槐的师尊名叫楚纤凝。
楚纤凝,第八境大乘修士,东域第一女剑仙。师尊的年龄是秘密,问不得。但姜槐猜师尊应该已经快六百岁了。
果然再清冷的女人,上了年纪以后对年龄都会很敏感。
姜槐是六岁那年被师尊捡回来的,捡回来的理由是看着顺眼,就好像在宠物市场挑选了一条合眼缘的小狗似的,这些年姜槐也一直都有努力做好小狗的职责,每日变着法子讨好主人欢心。
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让一向清冷的师尊,在与他独处的时候偶尔会绽放出如花笑靥,但自从他修为尽废以后,师尊的眉目便又清冷了起来。
姜槐明白,师尊不开心。
门被轻轻推开。
走进屋内的女人一身白色宫裙,裙摆如花瓣散开,她的身段修长,纤细浮凸的姣好身材,都隐藏在宫裙下,漆黑发丝如瀑及腰,眉目如画。
窗外微光落在她胸前浮凸的精致锁骨,冰肌玉骨仿佛有着玉石般的质感,泛起的微光让姜槐想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溪流。
师尊的手里端着药罐,当她靠近床边,来到椅子上坐下,姜槐只是轻嗅,便传来一阵花香拂面。
剑仙楚纤凝是花灵之体,封号却是折花仙子。传闻花灵之体浑身上下会散发淡然芬香,就连口涎都如花蜜般清甜,姜槐一直好奇这是不是真的,只是一问出口,便被师尊冷眼以待,以为他是故意轻薄,当晚便加练剑术到凌晨。
“还要喝药?”姜槐看向面前师尊,眉目浮现出一丝愁苦。
“最后一罐。”楚纤凝淡然回答。
她的声音清冷如弦,毫不显酥软,但姜槐就爱这种冷冷淡淡的音调,总让他觉得心底痒痒的。
姜槐当然不敢忤逆师尊的意思,不听话的小狗是要被主人惩罚的,如果他敢说出不喝两个字,师尊应该是能做出塞个漏斗到他嘴里强行给他喂下去这种事的。
所以他乖乖拿起药罐凑到嘴边,捏着鼻子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瞬间便遍布味蕾,这药只是为了修补他破损的经脉,但他的气海,这辈子应该是再没可能恢复了。
还好,药液尽数入喉以后,仿佛舌尖上还有一丝一缕花蜜般的回甘。
虽然大概率是姜槐的幻觉。
姜槐把药罐里的全都喝掉,还故意倒过罐子来给楚纤凝证明,楚纤凝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说,“和你说一件事。”
“嗯,我听着。”
“你要被退婚了。”楚纤凝眉目淡然,声音却似乎要比先前更冷冰几分。
“嗯,知道了。”姜槐轻轻点头。
楚纤凝的眸子并未从姜槐脸上移开过,她试图从姜槐的眼眸里读到一丝失落,愤怒,亦或是懊恼,哪怕有半点的悔恨也好,可这家伙都没有。他只是很平静的点头,眉目仍旧温和如初。
“师尊盯着我看做什么?”姜槐忽然抬头,正对上楚纤凝望着他的眼眸。
四目相对,反倒是楚纤凝先将眸子错开几分。
前些日子孽徒越来越不安分,那双桃花眼总在她面前泛滥,近段时间被废了修为,倒是消停不少。可这几天看眼神,颇有些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架势。
“我记得你还蛮喜欢我为你说的婚事。”
“那倒是,清玄宗圣女虽然性格呆了几分,但确实生的好看,身段丰腴,一看就很好生养。”
姜槐的眸子若有若无的扫过楚纤凝宫裙领口纤细精致的锁骨,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