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初三这一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天气格外好,虽然已进入冬天,但却温暖如春。
按照林水旺的酒席不要超过十桌的要求,大家把生日酒席定在九桌上,一满足所有嫁到远近姐妹全都能回来。二取个长长久久的好意头。
林若霞的姐妹林若云、林若彩、林若雨,梁建辉的姐妹梁玉凤、梁玉英、梁玉芳、梁玉兰,都携全家老少来赴宴。
林水旺还请了比较要好的邻居,如李二婶一家等。
姐妹们住得远的,都是在家过夜的,所以不用赶时间,酒席设在下午五点开席,这样也给梁建辉和林若霞的姐妹们足够的时间弄菜。
一大早,梁建辉就骑着他那部三轮单车,拿着菜单去买菜了。他来回跑了三趟,总算把所有的菜买齐,接着去租了些碗筷碟回来。
吃过午饭,梁建辉的几位姐妹也过来帮手干活了,杀鸡杀鸭杀鱼的在厨房进行,洗菜洗碗碟的抬到河边去,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
两位大姐林若云和梁玉凤带着两个妹妹林若雨和梁玉兰,负责做硬菜,炸呀焖呀炖呀齐头并进。
两位二姐林若彩和梁玉英,还有三姐梁玉芳,负责要炒的菜,他们先把主菜和配菜切好,分放在盘子和篮子里,等即将开席时再炒。
姐妹们都不要林若霞插手,因为她腿脚不方便,让她带好自己的儿子就是了。
九桌酒席在家里是开不下的,大部分得摆在门口空地上。因为是傍晚五点开席,估计要吃到天黑,所以梁建辉和姐夫们在门口拉了线挂了个大灯泡。
摆好桌子也五点了,大家都到齐,姐妹们开始上菜,只见满桌子摆满菜,姐妹们的厨艺都不错,色香味俱全,共有十一菜一汤,分别是:
白切鸡、姜焖鸭、蒸全鱼、香芋扣肉、油豆腐酿、甜酸排骨、鸡杂炒粉丝、荷兰豆炒鱿鱼、牛肉炒禾笋、炸鸡蛋、炒油菜,汤是猪蹄炖莲藕。
老人家都坐屋里面。喝酒的坐一堆,坐门口,女人带着孩子坐一起。
席间,每个家都有个人作为代表向林父敬酒,衷心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老人家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格外开心。
老人孩子们吃饱了,梁建辉的姐妹陪父亲回家,其他好邻居也走了,梁建辉和五个姐夫两个妹夫们划拳猜码,依旧热闹。
林若霞几姐妹收拾好桌子后,都聚到父亲身边,和他老人家亲密交谈起来。
大姐林若云说:“爸,您还记得吗,我八岁那年冬天,那时我们家还住在船上,我在船尾用绳子绑着个小瓶子吊河里玩,不小心跌下水里。”
父亲嗔怪道:“这事怎么可以忘记哩,当时你阿婆和妈妈叫的呼天抢地的。”
“可她们都不敢跳下水里救我。”
“不是不敢,而是她们不会游泳。”
“我看见您扑通一声,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把我抱上了岸,河水冷得我们俩直哆嗦,不停地打喷嚏。”
“哈哈哈,跳下去的时候不知道冷,上了岸被风一吹,冷得刺骨。”
“后来,爸您就要我学游泳,说住船上的人不会游泳怎么可以?所以我学会了游泳。”
“大姐,现在不住船上了,你还会游泳吗?”妹妹林若雨问道。
“游泳就像骑单车,学会了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呀每次去游泳,我都会想起小时候爸救我时的样子,真勇敢!”
林若云说完,姐妹四人的眼睛都非常敬佩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陷入了童年的回忆中。
二姐林若彩说道:“我也有个故事。五岁那年,爸带着我去看划龙船,因为观看的人很多,围得水涉不通的,小孩子根本就看不到。
突然我看见有位小男孩跟我长得差不多大,他骑在他爸爸的脖子上,老高了,完全可以看得到河里划龙船的景象。
我就跟爸说,爸我也要看划龙船,我也要骑马马看划龙船。
这时旁边的人都笑了,他们说,人家是个男孩子,你是个女孩子,不可以骑马马,不可以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的。
我心里很难过,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骑马马?就在我想不通要哭的时候,爸把我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觉得自己好高啊,就像坐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河里的龙船,我呀乐的咯咯咯地笑起来。”
姐妹们听着感动了,父亲却风轻云淡地说道:“说女孩子不能骑马马,其实是一种迷信,我才不信。”
林若彩拉着父亲的手,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仿佛又回到童年的美好时光里,她说道:“爸,您真好!”
小妹林若雨也要讲一个自己和父亲的故事,她说:“不知几位姐姐还记得不,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在我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我和大姐、二姐、三姐在河边摸螺蛳。那天天气挺热的,我们几姐妹泡在水里玩。
后来发现河里有很多螺蛳,又肥又大的,大姐就向我们发起动员,摸螺蛳。
摸呀摸,正当大家摸得起劲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小腿上一阵疼痛。
我立即上了岸,一看,下了一大跳。只见一条大蚂蟥两头死死地叮着我的小腿。我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
可是你们几个只在一边发呆,没有一个出手相救,我被吓得哭了起来。
这时,爸走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捏住那蚂蟥,使劲一拔,把那蚂蟥拔下来了,然后用脚将它踩死。”
“哈哈哈……”大姐笑了起来,她说:“若雨,当时我们也被吓坏了,所以帮不了你!”
“还是爸勇敢!从那时起我就觉得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林若雨说完把头贴在父亲的肩上。
“其实我也害怕蚂蟥,可当时看到你的小脸都被吓得发白了,所以啥也顾不上,豁出去了!”父亲笑着说道。
几姐妹的眼眶湿润了,父亲在她们的心里真是个可亲可敬可爱的父亲,在危难关头,总是把自己的孩子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若霞,你也讲一讲你和爸的故事吧!”大姐说道。
林若霞沉思片刻,深情而真挚地说道:“爸给我的爱护和关心,比你们谁都多,我这一辈子都说不完,今天晚上太晚了,以后有空再和姐妹们慢慢聊!”
老父亲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你们都长大了,也成了人家的母亲。”
大姐惭愧地说道:“爸呀,我们辜负了您的养育之恩,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老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若云,不要这么说,在我的心里,你们都很好,能做到勤劳善良就很不容易了!”
四姐妹眼含泪水相拥着自己的父亲,她们想此时已不需要太多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