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热滑腻的,是从肩膀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肩膀上绑着白色的纱布。
可此时,白色已经被完全染成了刺目的鲜红。
就连姜南溪那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
后背也完全被鲜血浸透。
银铃呆呆的看着沾满了手的粘稠血液,脑海中一片空茫。
小姐她……她就是顶着这样的身体,给姐姐做急救的?
可,可为什么?
她和姐姐只是卑贱的奴婢啊!
小姐为什么……为什么要豁出自己的性命就她们?
银铃怔怔想着,不知不觉再度泪流满面。
而小婵已经哭着扑过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呜呜呜,小姐,你不要吓小婵!”
银铃猛地回过神来。
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不靠着任何借力,硬生生抱着姜南溪直接站起来。
“小婵,去拿药!”
见小婵呆呆看着自己,她忍不住又吼了一声:“小姐给你的药呢?去拿来,全部去拿来!快点!”
徐瑞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把金铃送回房间。
又呼哧喘着气冲回来。
他从银铃手中强硬地接过姜南溪,声音嘶哑道:“我来,我托着稳,绝不会让小姐的伤口裂开!”
银铃只犹豫了一瞬,就将昏迷的姜南溪交给徐瑞。
徐嬷嬷则焦急道:“我,我去王府,我去让王爷给王妃请太医!”
“娘!”徐瑞低吼了一声,叫住了自己母亲,“不能去!”
徐嬷嬷一愣:“不能去?为什么不能去?王妃伤成这样,怎么能不请太医……”
然而,徐瑞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王爷请的太医,小姐,不会接受的。”
“娘,不要再让小姐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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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府。
“护卫长!”
“见过护卫长!”夜深人静,御王府站岗的护卫也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一道身影在前方掠过。
两人浑身一个激灵,手不自觉摸向了腰间长刀。
但等看清了来人是耿超,两个王府护卫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耿护卫长这么晚了,怎么会从阮宜人的衡芷院出来?
这,孤男寡女的应该不至于……
或许是他们眼花了吧?
耿超轻咳了一声,神色沉稳道:“府中没什么异状吧?”
“禀护卫长,没有,今夜一切如常。”
耿超:“王爷……咳,王爷从皇宫离开后,至今都没有回府吗?你们可知王爷去了哪?”
王府护卫面面相觑。
王爷的行踪,他们怎么会知道?
连打听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两人也没多想,只是老实地摇了摇头:“王爷未曾回府。”
耿超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们继续守夜吧,记得打起精神。如今王爷不在府中,你们更要小心,决不能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两个护卫连连点头,神色肃穆。
耿超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他刚走出两步。
就见两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面前。
粗犷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冰冷肃杀:“耿护卫长,王爷召见,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耿超浑身一僵,脸色微微苍白。
而那两个护卫也诧异地看了过来。
因为他们认出,这两个内劲绵长,全身上下透露着铁血煞气的男子,正是宋武身边的两个得力副将。
是在战场上数年历练,手下斩杀无数亡魂的镇北军校尉。
镇北军的校尉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府中?
而且,总觉得他们对耿护卫长的态度很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