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居凛的视线随着那滴水珠渐渐落下,抬手轻轻抹去,妥协地上前半步,“抱歉,我……”
未竟的话音被女孩踮脚压过来的唇瓣堵在喉中。
带着她独有的温柔。
湿润的触感点在他的嘴唇,再到脸侧。
下巴,
喉结。
他呼吸逐渐发紧,一双黑眸紧紧地锁着她。
余皎在他的喉结处停留几秒,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
周居凛配合着压低身子。
女孩发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感受。”
“你或许不清楚你在我心中处于什么位置,那年我父亲车祸去世,在医院里,我摔倒洒了一身的粥,很难过,很难堪,但你给我披了一件外套,还把自己的保温盒给了我。”
“那是我那段时间唯一感受到的温暖,也是我这辈子都会永远铭记的一刻。”
“附中开学,我和妈妈背井离乡,开学的第一天我在新生代表发言时看到你。”
“从那时候开始,周居凛,你不仅仅是我喜欢的人。”
“是我追求的自由强大从容的具象,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像是望梅止渴。”
“我只要看到你便会有无穷的动力,我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达到什么样的目标,走什么样的路,哪怕我得不到你也知道向前跑。”
“我爱你的野心,爱你的强大,也爱你可以为一个素昧平生的狼狈女孩停留的温柔和细心。”
“欣赏你,爱你,这件事情我坚持了十几年,横贯我的青春。”
“几乎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说到这,她微微哽住,几秒后又继续道:
“所以,可不可以对我有信心。”
话落,玄关处全然沉寂,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动。
周居凛僵滞在原地。
几乎赤|裸的剖白,带着经年的重量,向他倾压过来。
将他所有的不安定,所有的不平衡通通尘封,碾磨成齑粉。
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他从不主动说明过自己的不满,也不曾得到如此妥帖的回复。
心脏被重重围裹,甚至要夺走呼吸,巨大的紧窒感幻化成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搂着她腰的力度逐渐增大,甚至余皎都感受到一丝疼痛。
这种接近亢奋的完完全全被她爱着的感觉,像燎原的大火,摧枯拉朽地烧灼神经。
背脊发麻,眼尾绷紧。
他无比确定,
他需要这样的爱,渴望这样的爱。
厚重的,坚定的。
余皎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背安定他的情绪。
周居凛缓过神来,又觉得懊恼和心疼。
因为一点小事折腾她。
可余皎看周居凛不说话,以为他心里还有芥蒂。
暗自叹了叹气,又亲了亲他的耳垂,用接近诱哄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周居凛抱她更紧了些,声线低沉,“我相信你。”
余皎确定了一下,“真的?”
周居凛轻笑,“当然。”
余皎也跟着笑,打趣他,“你怎么还会吃论文的醋呢?”
周居凛一把抱起她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因为你一写起来就开始看不见我。”
余皎莫名其妙,“哪有?”“我今晚走了你都不知道。”
“……”
好吧,这次确实是没理由反驳。
“你还因为这个生气吗?”
周居凛挑眉,不置可否,“怎么了。”
余皎叹了口气,决定舍身以示诚意。
她仔细想了下,“今晚肯定不行了,都这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等到下次休息日……嗯……”她犹犹豫豫的。
周居凛抱她上楼,没想着她会说什么,扬了个单音节,“嗯?”
余皎闭上眼睛,“我可以都听你的。”
周居凛今晚脑子格外迟钝,“什么?”
余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周居凛动作停住,眼眸深深凝着她,“确定?”
余皎耳垂泛着粉,眸光潋滟,真心诚意地问:“这么哄你,不行吗?”
周居凛从内而外的满足,眸底盛满笑意。
“行,当然行。”
“我求之不得。”
“宝宝以后都这么哄我行么。”
余皎捏他的脸,但只能捏起一点来,完全不凶地凶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周居凛扬唇笑出声,凑上去啄吻一下,“错了。”
进了卧室,他抱着她径直压到床上。
余皎一瞬失重之后落在柔软的床上,两腿还勾着他的腰。
他左肘压在她的耳旁,距离拉近的瞬间,余皎伸手挡住他的嘴,为难道:“很晚了,必须要睡觉了。”
周居凛握住她的手拉开,留下一句“就一会儿”便彻彻底底地贴过来。
一整晚的心潮起伏全然包含在这个绵长而又沉重的深吻当中。
余皎只觉得自己被压得不断下陷,耳朵被柔软的被子包裹,周围静的只能听到他翻卷的声音。
她合不上嘴。
一开始还在努力回应,但后面就已经招架不住地任由他折腾。
他的吻技越来越好。
腰肢发软,与他紧扣的手指也逐渐卸力。
整个人就像是只会喘气的绵软娃娃。
良久,等到余皎已经大脑一片空白,连眼神都失焦时,他才舍得离开。
他看着她的模样,嘴角缀着满足,“宝宝怎么这么甜。”
“也好乖。”
余皎觉得这些夸奖奇奇怪怪,忍不住反驳,“你才乖呢。”
没成想他没一点不适应,从善如流般地轻声应下,“行啊。”
……
说开之后,两个人几乎是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
洗漱时他都在后面搂着她的腰,这里捏捏那里揉揉的,没一刻安生。
但是洗澡的时候余皎还是坚决把他推出了浴室。
他在这方面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如果听了他的真一起洗,就算不做到最后也得在她身上讨点便宜。
余皎洗完之后,吹干头发后出来,在衣帽间的梳妆台前做睡前护肤。
周居凛早就从其他浴室里洗完出来,穿着日常的家居服,从身后走过来。
余皎正搓着手,从镜中看到他走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