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两天累到了,又或者是晚上掉进水里,呛着了,着凉了。
躺了半夜,她是辗转难眠。
顾书珩听到声音有些不对劲,瞧瞧门:“你怎么了?”
“没事……”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虚弱。
顾书珩回去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再次敲了敲门:“到底怎么了?”
“我……我想喝点水……”
顾书珩转身倒了一杯水,推门进去。
孟昭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就在她拿过水杯的瞬间,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发烫。
她喝完水,觉得好些,重新躺下:“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顾书珩没有说话,伸手一摸额头,坏了,烧起来了。
他眉头轻蹙:“烧成这样为什么不说话?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可我真的没事,我已经吃药了,睡一觉就好了。”她推了他几下,“你快走吧,去睡觉,不要管我。”
顾书珩还是不放心,人是他带出来的,现在生病了,也理应他来照顾。
可是……他心底隐约在担心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吧,真的没事……”她闭上双眼,呼吸有些急促。
顾书珩只好出去又躺了半个小时。
不行,还是不能由着她。
顾书珩起身,推门进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天哪,比刚才还要烫!
孟昭此刻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滚烫得小身子软软得倒在他怀里,嘴里哼哼唧唧。
他听了半天,才听到她说,不想打针,怕疼。
“又不是小孩子,快起来。”
她费劲地摇头:“不要……不要……”
“你再不起来……”他迟疑一下,“我可要抱你去了。”
受到威胁的孟昭,只好爬起来,可双脚柔弱无力,到门口的那一点距离,她走了好几步。
顾书珩说看不下去了,将人横空抱起。
她本能地缠住他的脖子,烧得小脸儿红彤彤的,已经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
顾书珩有点儿尴尬,这个小丫头睡衣里面竟然是真空的,此刻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滚烫的肌肤……
顾书珩叫了在帝都开私家医院的朋友赵凌,连夜请来一个不错的医生,抽血化验,病毒性感染。应该就是在温泉那里冻着了。
“她之前吃了药,但是我没找到药盒。”顾书珩轻轻推了孟昭一下,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你吃得什么药,告诉医生。”
她整个人瘫软地倒在床上,手里握着护士刚给的冰块,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一些。
“扑热息痛……”
医生给孟昭测了体温:“虽然吃了药,但是现在高烧不退,还是要打针的。”
顾书珩点头:“打针,必须打针。”
“不要啊,我已经吃药了,为什么还要打针!”她可怜兮兮地扭过脸。
“你都烧成什么样了?不打针等什么?”顾书珩示意医生,“赶紧扎针。”
医生出去准备了一下,随后回来:“小妹妹,把手给我。”她把手抽回来,摇头,做最后的努力。
顾书珩都被气笑了,抓虫子都不怕,怕打针?
“你配合一点!”
“吃药就可以了,干嘛要打针啊!”她两个手合十,拜托,她最怕这个。
顾书珩面部表情地把那两个拼命捣乱的手一按:“扎!”
一通折腾下来,本就发烧全身疼的小丫头,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开始闪泪花。
“老实点。”顾书珩眸中现出一丝明显的威胁,“不然,我亲自给你扎。”
孟昭瞪大眼睛,顾书珩给她扎针?不会扎穿她整条胳膊吧!
等医生调整好静脉输液的速度,他才松开了手。
“还疼吗?”
孟昭瞪着他,心里委屈,却又赌气不肯吭声。
扎的又不是他,他当然不疼了……
顾书珩淡淡一笑,和赵凌走出门外。
“书珩,这是谁呀?能让你亲自送来看病,我看不简单。什么时候认识的?看着不大嘛!”赵凌略显好奇地问道。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好奇而已。小姑娘是挺漂亮的,病成这样,还是很漂亮。书珩,动心了吧?”
顾书珩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赵凌微微一笑,显然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好了,我这儿有最好的病房,一会儿就让她住进去,你看你是需要在这儿陪护,还是我送你回酒店?”
顾书珩迟疑了一下:“我先进去看看她地情况,如果不好的话,我还是留下吧。”
“没问题啊。不过……”赵凌一副八卦表情,“我这儿可都是病床,进行不了剧烈运动,注点意!”
顾书珩不悦地刀了他一眼:“下批进口药,你不想要低价了是吧?”
“别别别!书珩,顾大总裁,我错了,还不成吗?”
等他转身回到病房,孟昭正安静地躺在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吊瓶,小脸儿的红晕慢慢褪去。
她就这样安静地闭着眼睛睡觉,长长的睫毛像蝴蝶双翼,柔美而舒展,微微翘起的弧度,像把小刷子,刷得他心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痒,挠也挠不到。
他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儿热度。
抬起手时,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用那一双可怜又虚弱的眸子望着他,原来她一直没睡着。
“干嘛那么怕打针啊?”他轻声问道。
“小时候那次车祸……我连着打针打了三个月,我被扎怕了……”她幽幽说道,一双美眸中写满了忧愁。
顾书珩这才明白,怪不得,她那样抵触扎针。
“该扎针的时候,还是要扎针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小猫叫:“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好吗?”
顾书珩点了下头,给她盖好被子:“睡吧。”
她那只挂着吊瓶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摁在床上。
仿佛这才让人放心似的,她再次闭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顾书珩的冷眸中淡淡划过一丝复杂,但并没有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