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旁的叶晚秋和老黑，何旭直接走到了碎蜂身前：“那个炼金炸弹在哪里搞得，还有吗？再给我来几个。”
碎蜂瞥了何旭一眼，淡淡道：“好用吗？”
“好用，贼他妈好用，比扔手雷还爽，”何旭一脸回味，意犹未尽，“就是动静大了点。”
碎蜂冷笑了一声：“100银币一枚，当然好用。”
“多少？！”何旭有些不确定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100银币啊，”对于何旭这种穷逼的大惊小怪，碎蜂显然是习以为常了，他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语气平淡：“发票还没扔呢，要看一下吗？”
说着就往背包里掏去。
“算了！”何旭急忙制止，捂着胸口一脸沉痛，“我心脏不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开玩笑，一万多块钱呢，够他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就这么简简单单被他丢掉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果然啊，有钱人和穷人就是两个物种。
碎蜂还想再说些什么，何旭却已经捂着胸口走开了：“别管我，让我静静。”
为了寻求安慰，何旭找到了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礁石，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剑，见到何旭的到来，顺手丢给了他一条粗布。
“你的武器该保养了。”礁石指了指何旭腰间沾满血迹的匕首。
“没必要吧。”何旭有些不以为然。
“对待武器要像对待情人一样。”礁石一脸严肃。
“血液，酸液，污渍这些东西都会让武器生锈，腐蚀，变钝，”他将手里的长剑翻了个面，继续擦拭，“你知道为什么所有武器的属性里面都有一个伤害波动值吗？”
何旭脑袋还算灵光：“难道？”
礁石点了点头：“武器能造成的伤害是由其状态决定的。”
“保养得越好的武器，造成的伤害就越趋近于理论上限值。”
“一来一去，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在10％以上。”
说到这，礁石停了下来，颇为凝重地看向了何旭：“你应该很清楚，在实战中，有时候一次攻击就能决定胜负。”
何旭点了点头。
他掏出剧毒獠牙，学着礁石的模样擦掉剑刃上的血迹和污渍，清理干净握把上的汗渍，然后从礁石拿出来的袋子里抠出一坨淡黄色的油脂均匀地涂抹在武器上。
等油脂干燥之后，剑刃的表面便出现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硬膜。
看着焕然一新的武器，何旭满意地点了点头。
礁石却有些不满：“条件简陋了一些，在涂上油脂之前，其实用砂石打磨一下刃口会更好。”
何旭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现在荒郊野岭的，哪有那个条件。
牛车平缓地行驶在小道上，一路无事，中间虽然也冒出过几只地精，都被里亚他们解决掉了，何旭几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手。
“还有多远？”闲得无聊的何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礁石聊着天。
“快了吧。”礁石想了想，“过了前面的一座大桥，就进入了落叶城的势力范围。”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意外？”何旭莫名有些烦躁，“你指的是……”
“那些兽人玩家。”礁石淡淡开口。
“兽人……玩家？”何旭闻言，顿时一愣。
碎蜂恰巧也在这时凑了过来，正好听见两人的谈话，看到何旭的模样，立马猜出了他的心思。
他笑了笑：“你不会以为这么辽阔的一块大陆上，就只有区区一座主城吧？”
何旭语塞，他确实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碎蜂继续说道：“单单我了解到的，费伦大陆的西北方，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区域，就拥有不下五座主城。”
“矮人之都马哈坎，罪恶之城黑棘城，龙临之地雪漫城，平原明珠落叶城，还有与落叶城邻近的兽人主城，拉布加纳斯。”
“拉布……加纳斯……”何旭又低声念叨了一遍。
碎蜂点了点头：“在兽人语里面就是蛮荒之地的意思，那里出产大量的矿石、金属和皮革，主要的居民包括了兽人，半兽人和一些矮人。”
何旭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之前威斯克提到的，与兽人之间的战争……”
“就是落叶城与拉布加纳斯双方之间的战争，为了争夺资源，土地还有人口，作为玩家的我们，会根据所处的主城，自动加入相应的势力。”
何旭皱了皱眉：“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些，甚至在论坛中也没见人提到过。”
“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每一个主城都是一个独立的服务器，相互之间并不流通，包括游戏论坛中，官方也做了相应的措施将不同主城的玩家分隔开。”碎蜂顿了顿，继续说道，“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为了提供更完美的沉浸感。”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通过某些渠道，或多或少也能了解到一些信息。”
“比如你知道的这些？”何旭问道。
碎蜂笑了笑，没有解释。
何旭看向了礁石：“那你刚才说的兽人玩家又是怎么回事？”
礁石一脸无奈：“之前碎蜂已经提到过了，玩家会作为冒险者参与进这场战争，帮助所属的势力进行战斗。”
“为了鼓励我们的积极性，落叶城军方设立了战场贡献度，”他顿了顿，“简单来说，就是军功。”
“通过击杀敌对玩家，破坏对方的设施，掠夺对方的物资等等行为都可以获得战场贡献度。”
“当战场贡献度积攒到一定程度，玩家们就可以在军需官、市政官处兑换装备、道具、土地、爵位等等……”
“你的意思是说……”何旭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又感觉有一层薄膜蒙住了他的脑袋，让他迟迟抓不住事情的关键。
礁石也不再绕弯子，索性直接摊牌：“换位思考一下，拉布加纳斯自然也会颁布类似的政策，兽人玩家们同样会想尽办法获取军功。”
“咱们运送的这批物资正是落叶城军方急需的，很难说那些家伙不会盯上咱们。”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过，这里已经算是落叶城的势力范围了吗？那些兽人怎么敢闯入这里？”何旭不解地问道。
“这算什么？”碎蜂轻笑一声，接过了话头，“在我们来之前，就亲眼见到一名潜入落叶城的兽人玩家被士兵们当场击杀。”
何旭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彻底颠覆，某些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碎蜂摆了摆手，打断了何旭，“进入主城之后，玩家们可以在生命神殿里进行灵魂锚定，通过支付金钱来免除死亡的惩罚。”
“也就是说，长久以来，玩家之间坚守的默契将被彻底打破。”
“自此以后，这些家伙就像挣脱了锁链的恶狗，再无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