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中，能看到人皮灯笼被暗器击中，勒住墨崖脖颈的锁链随之崩坏。
守灯人的身躯开始变成砂砾。
失去生命的墨崖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一声不吭。
直至——
咚咚！
衣服的胸口处开始有规律地颤动。
黑暗中，两个人默默注视着这违反常理的一幕。
“你做了什么？”岚鸠好奇地问道。
“Ade。”
墨崖干脆利落揭晓了答案。
“我修改了衣服的属性，为其增加了电疗的属性，最终成为了一台自动体外电击器。”
具体效果肯定没有正经的医疗设备管用。
比话疗强。
龙叔的宝贝计划里，用发电机给孩子急救的镜头，给墨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真是好用的金手指啊。”岚鸠由衷感慨道。
“好了，我得赶紧醒来，去学院外面只有一次机会。”墨崖耸耸肩，他看向岚鸠，“哪边是出口。”
岚鸠伸出手，指向一侧。
不知何时，那里黑暗褪去，只剩一片光明，无比刺眼。
“你要去外头做什么？”岚鸠问道。
“当然是跟你汇合……”
墨崖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
在最底层的思维里。
“简直像是……某个四字作品中的别天神……”
墨崖双手抱头，脸上因此露出痛苦的神情。
岚鸠对此视而不见，平静地问下一个问题：
“疯狂的世界里，你能保持理智到多长时间？”
“我……”
还没等墨崖回答，光明就彻底吞噬了黑暗，连同他的身形一起抹去。
只剩下岚鸠独自留在光明的世界。
她乖乖地坐了下来，继续守着电视机，百无聊赖地看了下去……
……
“咳咳！咳咳咳！”
墨崖从极致的疼痛中苏醒，他睁开眼睛后，第一时刻丢掉了上衣，胸膛如今一片焦黑。
他后怕地摸着脖子，心道这次赌得实在太大了。
幸好一天没吃什么，就算大小便失禁也没啥东西。
又幸好，他赌赢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呢喃着皱起眉头，然后猛然醒觉，飞快地看向守灯人的位置！
方才守灯人站着的位置，如今散落着炭黑的尘埃，头骨和牙齿胡乱洒落在一旁。
除此之外，那个耀武扬威的人皮灯笼，如今宛如没气的气球，软绵绵地倒在地上，里面有个鼓鼓囊囊的凸起，大概有什么东西藏在灯笼里。
无论它是什么，它都成为了墨崖的战利品。
不止如此。
「恭喜，你已满足积分奖励条件“击杀守夜人”，获得成就“漫漫长夜的曙光”，额外获得一万积分。该成就有1%的学生获得。」
墨崖听到了赌命的奖励。
十倍的积分。
如果他真的为了收集积分而来，那么他已经达成目标，可以打道回府了。
“太棒了……咳咳咳！”
墨崖乐极生悲，又咳嗽了好一阵。
【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耳边传来了安迪淡漠的声音。
“反应太平淡了。”
【你要是希望得到表扬，去找那个小丑吧。他的表演足以取悦你平庸的头脑。】
明明大家都是一个人。
墨崖对安迪的淡漠不以为然，他好奇问道：
“你刚才去哪了？”
诸天聊天群传来安迪的轻笑。
【没什么，有东西犯蠢，我已经顺利杀掉了。】
墨崖不免好奇，诸天聊天群中，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究竟在和怎样的敌人战斗。
但他最终还是没问，因为——
【它们来了。】
【你想要再赌命试试吗？】
与安迪的提醒同频出现的，是清脆的铃声。
叮咚……
催命的铃声又来了，并且这一次绝非之前那样稀疏。
从响起来开始就未曾停歇，宛如铃声的浪潮！
墨崖扭头看向铃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浓雾之中，守灯人隐隐约约露出身形，其密密麻麻的数量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所有的守灯人都来了吗？！”
墨崖先是惊愕，而后咧开嘴巴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从未被真正杀死过，对不对！所以你们也会愤怒，你们这些规则生物……也会愤怒！”
他大笑着，然后随手抓起灯笼就往东北方向跑去。
那是一开始计算与大多数守灯人距离最远的方向！
守灯人的步伐依旧固定，可数量的绝对优势，残忍地挤压着墨崖的活动空间，令其无法这堵高墙。
墨崖被迫只能继续向更远的
地方探索，并祈祷能遇到合适的地形故技重施。
很遗憾，这次挡路的是一座破败不堪的高塔，门口摆着图书馆的牌子。
墨崖只看一眼就知道，绝对不能踏进去。
他想也不想打算从旁边绕行，没想到几次绕行最后都回到了高塔门前。
鬼打墙。
偏偏在这个时候鬼打墙！
铃声的浪潮再次将墨崖吞没，而这次他能听到逼近的足音，整齐得令人牙根发痒。
这些守夜人确实被激怒了。
要是被抓住，估计不会是勒死那么简单。
墨崖无路可逃。
【我说过了，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安迪事不关己地评论道。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墨崖拼命地喘息着，险些死掉的事实公平地提醒着他身体中每一个细胞，让他的行动比往常迟钝很多。
【欣赏你的丑态。我说过了，别把我们当做你的随身老爷爷。】
“我还以为，至少我们算一伙的。”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击了墨崖，他咬破舌尖，试图找到离开高塔的方法，但守夜人近在咫尺，哪里还有时间！
“你只是想证明你是对的吗？”墨崖带着几分愤恨的腔调对安迪说道。
【……】
安迪沉默了。
“看来只能一个办法了。”
墨崖看向图书馆的大门。
腐朽的门上雕刻着恶魔的图案。
他有种直觉，一旦自己真的踏入这个地方，哪怕只有一秒，他就再也无法离开。
即便死掉，灵魂也会被禁锢。那个恶魔的雕刻有着这样的魔力。
墨崖再次瞥向守灯人的位置。他们离得更近了，几乎可以从雾中显现出轮廓。
“可恶……只有这一条路了！”
墨崖别无选择，他遭受重创的身体早已无法再承受另一轮战斗，即便站着，都在消耗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体力。他忍受着昏沉的头脑，艰难地迈开双腿，向着高塔走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
“不要去。”
墨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