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从能够主动增生这点来看，鬼和守灯人很多相似之处。
可短短交手下来，墨崖便可以肯定，真正的规则生物要比这一波鬼强太多了.
正因为它们将自己献祭给了规则，才换来了远超诡异和怪物的强大。
相较之下，目前出现的鬼则太弱了。
若不是具备了目前无法破解的隐身和某种随机运动能力，墨崖自觉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轻松杀死它。
“那你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猜想，但还需要验证……我们到了。”
墨崖放下渡隽，两人抬头看向破旧大楼。
大楼一共六层高，窗户基本都坏掉了，露出光秃秃的洞口。
混凝土外墙布满妊娠纹状的裂痕，深处不断渗出暗红色菌斑。
大片大片的爬山虎攀在外墙上，几乎与年久失修的建筑融为一体。
但凡还有其他办法，两人都打心底不想进去。
不仅仅是因为这栋楼看起来就充满不祥的色彩，更因为它在建筑领域算得上是实打实的危楼了。
但他们必须前进。
因为——
“嘶嘶嘶……”
几只鬼显出身形。
它们飘荡着随时都会对两人发动进攻。
“解决它们吗？”渡隽问道。
墨崖点点头，又摇摇头。
“它们的能力还没有进一步的揭示，没必要现在与它们战斗。撤退到大楼里，借助那里的地形更容易解决它们。”
墨崖的算计很清楚。
一方面，庭院里有这样的大楼，简直像是插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这里可能有线索，快来看看，怎么可能不进去。
另一方面就是地形上的优势了。
鬼的自由移动很棘手，但大楼天然的地形可以限制它们的移动。
“嗯。”渡隽立刻跟上。
两人走进大楼。
鬼则徘徊在大楼的门口。
“至少，先争取时间了。”渡隽感慨着说道。
大楼内惨不忍睹，一片废墟。
就像是超人和钢铁侠在楼内打了一架似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到现在这栋楼没坍塌就已经是建筑奇迹了。
“这是什么？”
渡隽看到走廊尽头，一圈鲜红的血迹在地面形成了简易的法阵。
法阵的最中心处，放着一个鲜红色的纸灯笼。墨崖接触灯笼，发动了读取能力。
【血祭坛】
【该祭坛区域可以抵挡鬼抓人，目前祭坛属于未启动状态，需要持续献祭鲜血才能保持开启状态。】
【血灯笼】
【效果与道士身份一致，即点燃血灯笼即可以感知鬼的正体位置，范围一百米内可看清鬼及其蜃楼的动作、移动轨迹。】
读取信息的墨崖一脸慎重。
“你看出什么了？”渡隽好奇地问道。
“这里应该是我们战胜鬼的线索之一……”
墨崖的话没有说完，他便见到几道虚影顺着楼梯向他们冲来，明显是鬼追来了！它们可以进入建筑内！墨崖来不及多想，立刻用笔刀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
“呃！”
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袭击了墨崖，令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渡隽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没什么，这大概是血祭坛的特性……”
墨崖瞥向虚影。
这些鬼尝试越过祭坛攻击墨崖，可他们的爪子刚刚接触祭坛，液体般的体表便无火自燃烧了起来，让这些鬼影呻吟翻滚着纷纷后退。
“至少，这里可以保护人类。只不过……”
墨崖注意到，整个祭坛的范围并不大，就算是叠罗汉，估计也叠不到二十个人。
“它需要献祭鲜血才行，不，不只是鲜血……”
墨崖感到虚弱感还大扩大，他尝试用积分换取体力，但几乎没有效果，这说明血祭坛同样是一种规则之物，其代价无法依靠其他事物转移支付。
“既然如此，我来吧。”
渡隽的理解能力自然是第一档。
和墨崖相比，她不擅长体力作战。
接下来，恐怕少不了硬仗要打。
所以，渡隽主动要求献祭鲜血，她用墨崖的笔刀小心翼翼地刺了手指一下，下一秒，献祭鲜血的所有权立刻转移。
墨崖顿感轻松。
渡隽的俏脸则瞬间发白。
“好……好难受……”
“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我来想办法打开道路。”
墨崖看渡隽的样子就知道，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注视着这些鬼影，调整呼吸端起笔刀，准备放手一搏。
就在这个时候，几道鬼影却突然退却，与此同时，楼下则传来整齐的一二一口号。
“一二一，一二一。”
仿佛军训时教的拍子。
墨崖警惕地来到窗口，俯瞰下面的情况。
“这、这是……”
见鬼退去后，渡隽也中断了血祭坛的献祭，踉跄着来到他身边：“怎么了……”
渡隽的话戛然而止，她震惊地注视着下面。
只见一个整整齐齐的小方队来到楼下。
二十个……不，至少三十个学生。他们表情灰暗，面露恐慌。四周则是八道鬼影若隐若现。
看样子，只需要鬼们轻轻一动念，又将是一场大屠杀。
可他们依旧还活着。
作为人质，作为俘虏，在二十四小时内勉强活在屠刀降临前的刹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理解能力超强的渡隽，也跟不上事态的节奏了。
反倒是读取祭坛和灯笼后的墨崖，终于明白了一切。
“该死的……果然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握紧拳头，用力捶在窗台上。
“墨崖，你发现了什么？”
“我们都被骗了，鬼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并且，我们的对手是人！”电光火石间，墨崖理解了规则故意隐瞒的大半信息。
哒哒哒。
轻灵的足音响彻走廊。
墨崖将渡隽护在身后，死死地瞪着走上来的人。
那是一位矮个子的男生，穿着灰色西服，身材倒是匀称着很，精致的刘海随风而动，有着一股子刻意表现自己招女孩子喜欢的味道，好似在日本从事灰色行当的牛郎。
那人看到墨崖后先是一愣，而后醒悟：
“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兑换了认知扭曲面罩。”
墨崖脸色阴沉，悄无声息地将手放在手表上：“果然，你才是真正抓人的鬼。刚才那些鬼影，应当只是你在这场考试中获得的一部分权能！”
“诶？这么明显吗？”男生故作姿态地叫了一声，而后眼底无比冰寒，“臭小子，叫学长啊。这么没礼貌，学长可是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学长。
墨崖默默估算对方的气场，与蜂乐相差甚远，不是三年级，那么就是二年级了。
“学长你特意找我，是为了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感到开心吧。作为学长，我不忍心看到有资质的学弟学妹惨死，所以特意过来拯救你们了！”
“拯救我们？”这话墨崖和渡隽都不相信。
见他们这般模样，学长也没有卖关子。
“当然，是有代价的。来把你们的未来卖给我吧。”他狡猾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