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青这东西，难道不是很简单就能弄出来吗？”
赢子季歪了歪脑袋，黑漆漆的眼珠里透出大大的疑惑，仿佛觉得满朝文武都在小题大做。
曾青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硫酸铜嘛。
这东西既能当肥料，还能当杀虫剂。
他种土豆那会儿，就顺便弄了些出来，交给始皇的那些不过是剩下的罢了。
小公子竟然也懂金石丹术？
这话一出口，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群臣互相看了看，一时也搞不清这话是童言无忌，还是真有其事。
项羽、韩信、张良、萧何几人，却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公子说能弄出精盐，就真的弄出来了。
严格来说，这矿盐提纯，确实能算作金石丹术。
萧何还亲眼见过赢子季把水凭空变成冰块。
“哦？真的吗？你是说这曾青是你用金石丹术制成的？”
赢政的眼睛也亮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小十七，你知道今天为何要在这道观里见面吗？因为徐仙师说他懂得金石丹术这种仙法，所以来帮寡人炼制延寿的丹药。”
“要是成功了，他还会带寡人去找那海外仙山，你可以趁机向他请教一下。”
嬴政这一问，让徐福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过他很快又变得从容不迫。
“既然始皇您开口了，本君当然愿意指点小公子一二。”
“小公子若有兴趣，本君可以做你的师傅。”
“不过这金石丹术得修炼十几年才能有所成就，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法术。”
“小公子你会些什么，不如展示一下？”
满朝文武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徐福自然不会露怯，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自若、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看向赢子季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和探询。
似乎在他眼里，赢子季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他肯教点东西已经是给始皇面子了。
虽然仙师的名头是假的，但徐福研究金石丹术确实已有二十多年。
在他看来，赢子季胡乱折腾能学到什么？那曾青说不定只是运气好，被底下人献上来的。
这话里也透露出一个意思。
小公子就算有天赋，也没什么经验，这金石丹术都是靠时间慢慢摸索出来的，而小公子才多大？
六岁？还是七岁？
“仙术？那玩意儿太高深，我也就懂点皮毛的丹术而已。”
“想看我露一手的话，把那个丹炉借我使使呗？”
赢子季晃了晃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他今儿可是备齐了黑火药的材料，打算搞个大新闻出来。
到时候非得把徐福吓个半死不可！
这笑容，看得群臣心里直发毛。
小公子又憋什么坏主意呢？
凭他们这段时间跟赢子季打交道的经验，这事儿肯定没完，这才刚开头呢。
“陛下，小公子还小，闹着玩儿罢了。”
“这借丹炉的事儿，还是等延寿仙丹炼完再说吧。”冯去疾一听赢子季要借丹炉，立马开口阻拦。
他心里明镜似的，赢子季哪会什么仙法。
“听说这金石丹术讲究药性搭配，要是让小公子用了丹炉，回头炼延寿仙丹时，药性冲突了怎么办？”
说话的是道观里除了赢政外，唯一有座儿的甘泰。
老甘泰德高望重，赢政也得给几分面子，赐了个座位。
“甘老说的在理，这事儿得慎重。”
徐福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公输幽兰身上轻轻一扫。
他懒得再和年幼的皇子过多纠缠。
在他心里，只要今天仙丹炼成，始皇就算不全听他的，至少也不会再对他出海寻仙的事有所怀疑。
炼制仙丹，取信始皇，才是头等大事。
教导皇子？
对其他方士来说，或许是梦寐以求的事。
但为了不露馅，他拿到金银财宝后自然会离开大秦。
远走海外，这事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帝座上，赢政一直冷眼旁观。
听到会影响药性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没错。
如果炼丹前让小十七用丹炉，到时候仙丹真假就难辨了。
就算丹药是假的，徐福也能推到赢子季身上。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
先让徐福开炉炼丹，看看那举报信的预言是否准确。
见赢政一言不发，
徐福又上前添了把火。
“陛下，开炉炼丹的吉时快到了，错过这天时地利，延寿丹的效果会差不少，再等合适的时间就得半年后了。”
“误了炼丹吉时，我去蓬莱仙山找不死药的时间也得延后半年。”
不死药。
这是徐福行走天下的最大招牌。
不死药真的存在吗？
这三个字一出口，
群臣的眼中瞬间燃起了炽热的火焰，即便是沉稳如老将王翦，也忍不住心动神驰。
“陛下，徐仙师所言极是，炼制不死药乃是国家大事，刻不容缓啊。”
“仙术非同小可，小公子即便略懂一二，也难堪大用，还是赶紧请徐仙师动手炼丹吧。”
一时间，群臣纷纷进言，声浪此起彼伏。
唯独赢子季，不屑地撇了撇嘴。
仙山？
哪有什么仙山！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搞不好一去不回。
至于不死药………你以为这是随便能摘的果子？
蓬莱仙山本就是子虚乌有，不死药自然也是空中楼阁。
倒不如直接解决徐福，提升大秦的国运，系统说不定还能奖励些真正的宝物。
不信我，却信这个大骗子？
到时候真有宝物，你们连闻都别想闻，哼！
“既然如此，那就开炉炼丹。”
“把徐仙师所需材料全部呈上。”
秦始皇的声音如同龙吟，威严而庄重。
显然，他对这件事极为重视。
“嗯。”
徐福只是淡淡点头，神情自若，完全不像是领命的臣子。
似乎在他眼里，除了神明，再无他物值得敬畏。
各地的方士们闻讯，也纷纷涌入道观，热闹非凡。
方士们有的因仰慕徐福的名声而来，有的则是想借此机会参与炼丹，图个青史留名，纷纷汇聚咸阳，成了徐福炼丹的得力助手。
黑冰台的暗卫们也不闲着，从各地运来了炼丹所需的各种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