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点头认同蒙恬的看法后，蒙恬便不再多言。
一旁的武将们眼中满是羡慕。
初战就能统领一万人马，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
“子季，咸阳那还有一千兵马闲置着呢。”
“不如全交给韩信，让他带去塞北试试身手。”
“你们两个可得争气，别让我失望啊。”
赢子季语气诚恳地对两人说道。
似乎在他看来，剿灭匈奴不过是小事一桩。
小公子在大秦，有始皇庇护，行事自然无往不利。
然而，荒漠草原上的匈奴可不吃这一套。
孤军深入，后勤补给困难重重，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何况韩信和项羽都是首次领兵，风险不言而喻。
但始皇心意已决，群臣也不敢多言。
陛下决心展示国威，剿灭匈奴，谁敢阻拦……
“听说匈奴有座圣山，名叫狼居胥山，在他们心中地位极高。”
“终有一日，我大秦的兵锋将插上那狼居胥山，让匈奴人俯首称臣！”
就在赢政气势如虹地站起身时，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腰间的鹿卢剑。
然而，手却摸了个空。
嗯？我的鹿卢剑呢？
“父皇，您在那儿挠什么呀？”
赢子季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解。
那双好奇的小眼睛，让人不由得有些尴尬。
“嗯……没什么，寡人只是腰间有点痒。”
群臣们：“……”
“今天咱们要调兵出征塞北，放个爆竹去去晦气也挺好，你弄的什么爆竹，让寡人和众位大臣们都见识见识。”
赢政兴趣盎然地站了起来。
还招手示意群臣们一起来看。
于是，文武百官纷纷走出，站在了麒麟殿的台阶上。
那边，方士们正把按比例配好的木炭、硝石、硫磺，一一放进那个黑漆漆的丹炉里。
“用这么个大丹炉做爆竹？小公子这是搞什么名堂？”
“爆竹不是往竹子里塞点东西，然后扔火里吗？小公子这做的什么呀？”
群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孩子闹着玩，王老将军虽然年岁已高，却还是童心未泯啊。”
赢政注意到，王翦老将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径直站到了最前面。
于是，他也在蒙恬的护卫下，走过去和王翦并肩而立。
“那可不一定。”
王翦听了，摇摇头，轻松地笑道：“老臣多年不问朝政，竟被小公子小瞧了，说什么连爆竹声都能吓到我。”
堂堂帝国的老将军，竟然和八岁的小公子较劲，为了证明自己不怕爆竹，特意站在了最前面。
“哈哈哈，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心性。”
倒是忘了，寡人记得王老将军从前最爱放爆竹，每逢除夕，总爱亲手做些爆竹来放。
赢政朗声大笑。
这除夕放爆竹的习俗，自春秋战国时就有了，在大秦也是广为流传。
只见赢子季小小的身影忙前忙后，指挥着方士们将各种材料填入丹炉。
那小脸蛋上透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紧张。
赢政看了，不禁心中暗笑。
“这日子过得真快，一晃眼，一年又到头了。”
“今年虽不算丰年，但塞北的百姓们能吃上土豆，也算熬过去了。”
王翦也和赢政闲聊起来。
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小公子，他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感慨。
陛下初登基时，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那时他也是初出茅庐，意气风发，满心想着建功立业。
转眼间，陛下已成天下共主，而他已解甲归田，年老体衰，就算想再为大秦征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否则这扫灭塞北匈奴的战事，他怎能不主动请缨？
两人聊着往事，扶苏和蒙恬站在一旁，默默聆听，不发一言。
“爆竹要响了，你们靠这么近干啥？快退远些啊。”
“还有王老爷子，您站这么前干啥呀？真的很吓人的。”
赢子季见群臣凑得近，不禁皱起眉头。
小脸蛋上的表情仿佛在说：
“爆竹那么响，你们都不怕的吗？”
“十七弟，父皇可是威震四海的雄主，王老将军也是战无不胜的军神，什么样的风浪没经历过。”
扶苏在一旁听到了这些话，不由得皱眉瞪了赢子季一眼。
平时跟他这个长兄嬉笑打闹没关系，但轻视父皇和王老将军就太过分了。
扶苏不想扫了始皇的兴，便问道：
“这爆竹怎么放？哪里点火？”
“长兄啊，父皇和王老将军的勇猛我知道，但你……还是算了。”
赢子季瞥了扶苏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
“再退，我们都要退回麒麟殿了。”
赢政轻轻拍了拍赢子季的头说道。
“哎呀
，别闹，真的快退后些，一定要小心。”
“长兄你就别掺和了，估计爆竹炸了你都不会跑。”
赢子季一边顶着始皇的肚子，一边推着扶苏和王翦，让他们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他哒哒哒地跑到丹炉前。
让周围的方士们都退下后，他还特意提醒：
“我要点火了！”
“大家千万别靠近，至少退到五十丈外！”
说完，他将火折子凑到了引线旁。
嘶嘶……
引线被点燃。
赢子季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迅速跑开。
“小十七今天怎么这么小心，不像他的风格啊，这爆竹难道能把麒麟殿炸飞不成？”
赢政的目光越来越专注。
这么稳？
平时那股子调皮捣蛋的劲儿，还以为小十七天不怕地不怕呢。
原来他也怕爆竹啊。
周围的群臣们，脸上都挂着轻笑。
看着他们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韩信和项羽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退了两步。
他俩可是见识过小公子搞实验的。
那场面……
此刻，引线已经烧到了尽头。
堆满黑火药的炉膛，瞬间喷出耀眼的红黄色光芒。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裂开来。
轰——
仿佛天神震怒，这声音比雷鸣还要响亮。
地面瞬间裂开，陷下去一个大坑。
丹炉四分五裂，炉盖被强大的气流掀飞，直冲云霄。
这动静，简直像是地动山摇。
在场的人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就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东倒西歪，纷纷摔倒在地。
等他们爬起来，看着那浓烈的黑烟和眼前的大坑，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这这…”
王翦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还捏着一撮被自己揪下来的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