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甚至还有一点点疑惑和……愧疚。
自从上次喻左傅过来医院找她之后到现在,两人唯一单独相处过后的时间竟然就只有那次在休息室,和今天的换班时间。
时暖夏作为正规的外援人员,有自己的宿舍,自然不能擅自离席。
喻左傅只好自己住集团名下的酒店,白天的时候要么在酒店里开远程会议和远程处理集团事务,多出来的时间会专门去捐赠物资的几个主要地点,清算物资的数量。
甚至帮忙上手填补志愿者数量的空缺。
喻左傅在出国留学毕业回国时,第一件事就是考了专业的医护心肺复苏Cpr证书,甚至还有国外参与救援队的经验,对于灾区救援或者野外生存的知识比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志愿者还要更熟练。
原本志愿者团队以为自己是要服务一个来捐赠物资的花瓶大佬,没想到是直接来了个强到能当队长的大佬。
而另一个方面,时暖夏这边虽然医疗资源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但在昨天之前都还需要30岁以下年轻医护尽量多排班。
时暖夏有时候得两个班连着上,才能在更下一天勉强得到一天的休息时间。
更别说还有连轴转接近30小时的超负荷高强度值班时间,到了特殊时期几乎所有年轻医护都是最忙碌的那个,年轻医护身体比较好,年长的医护大佬不仅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在讨论整体方案上,本身体质也很有限。
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在上次离别后,竟然都找不到多少能见面的时间。
大部分见到都是喻左傅专门在下班或者晚上换班时间段来见一眼,偶尔送点换洗的新衣服——时暖夏甚至感觉自己像是那个在外工作的“老公”,喻左傅反而是那个过来嘘寒问暖的男老婆。
时暖夏其实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关于喻左傅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的答案。
仅仅是因为那句……吗?
“喜欢”?她?
可喻左傅在圈内流传的那个白月光呢?他放弃了?
时暖夏有一瞬间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但很快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更像逃避的境界——如果是喻左傅放弃了那个白月光,那她到底是那个“让生活重新继续的备选”,还是“白月光追寻无果后勉强的替代品”?
自从母亲离开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坚定选择过了。
她一边自卑,*一边又不希望自己真的成为那个“备选”。
当初结婚的时候已经非常清楚是互利互惠的双赢局面,如果那个时候,她可以管好自己的心,也许现在就不会因为这个可能存在的原因而患得患失。
不敢往前,不敢追问。
明明之前都大胆到鼓起勇气,把人往床上推了……
时暖夏也感觉很无措,似乎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情,却可能要走向无疾而终,甚至同床异梦的局面。
这个时候已经放出去的心又怎么收回来呢?
风过。
一阵触感,湿润的指尖就像是轻柔的真丝手帕,落在时暖夏的脸颊旁,轻轻拂过落下来的几缕碎发,绕到她尖尖微红的耳后。
“是不是太辛苦了?”
时暖夏一愣,转头和男人对上眼睛。
女人的眼眸正好背对着逐渐落下去的晚日,月亮其实也已经早就开始挂在天上了。
时暖夏看过来的眼神湿漉漉的,就像是一只无辜可爱的小鹿,甚至因为思绪被人打断,表情看起来有些懵,显得因为错愕微微张开的红唇如同刚被大雨冲刷后润着花瓣模样的潮湿红玫瑰。
娇艳欲滴。
如果不是因为地点位置都不合适,这样的表情甚至让人想要把这双懵懂的眼睛挡住,就能对她为所欲为……
“这段时间,想我了吗?”
时暖夏猛地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喻左傅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顿时不知所措。
“我……”
虽然灾情已经确定稳定,时暖夏的回程日期也已经明确,但因为前段时间的灾害,医院里的病人也尽可能地减少出门在外的时间,因此绿道绿化区的地方也只有零星几个住院的病患和自己的家属在附近的椅子上坐着,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门诊急诊患者,也都是飞快擦肩而过,并不会将太多目光放在椅子上的一双男女。
夫妻两人坐在隔壁说点悄悄话,或者更年轻一点的男女朋友看病在旁边坐坐,医院里早就已经见过无数回了。
时暖夏掌心上,指缝被人很轻轻地撬开,另外五根更加修长分明的手指挤进来,紧闭合拢,扣到一处。
喻左傅不知道白天在那个志愿者灾区附近忙碌了什么,现在的头发看着似乎也有些凌乱,额头上落下的发丝正好能让人顺着发丝最细的尾端看见男人深邃的漆黑瞳孔,几乎能将人吸进去。
“太太,我想你了。”
甚至不到十个字的一句话,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却好像在时
暖夏的心中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波动,她在内心试图阻拦:不要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了,就这样吧。
以后可能就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也是很好吗?这样“和谐”的夫妻关系难道不也是时暖夏当初借着自己是高中同学,想喻左傅提出诉求时想要的?
就这样继续就可以了,虽然还是会有些遗憾……
时暖夏的手掌被握得暖烘烘的,她低头看了一眼,嘴边试图扯开一抹笑容。
“我,我也……想……”
话还没说完,嘴唇被熟悉的气息堵住,时暖夏无意识放在某人月匈月堂上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用力推了推,但对方似乎预料得更早甚至做好了更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