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明说这话时,浑身莫名洋溢着一股无法言说的低落情绪。
温宁一愣,“景明哥,你不是要在我家附近买房定居吗?怎么你这话说得好像你要出远门一样。”
林景明恍惚两秒,坚定摇头,“不出远门。”
只是父母痛苦早逝后,他心中念想就是找到妹妹温宁,为此不停赚钱。
现在看温宁夫妻恩爱,婆媳关系和谐,儿女双全,生活幸福,他有点不确定自己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
不想让温宁担心,林景明收起心思,弯起唇角,转移话题。
“你爱人能做好饭吗?要不要我去帮忙?”
温宁随口道,“你想去就去,把这当自己家就行。”
“好。”
林景明真不见外,起身就去厨房。
正淘米的严刚客气,“我们两人够了,林哥你和宁宁坐会吧。”
“不用。”林景明目光四看,语气温和。
“宁宁小时候最喜欢我妈做的金钱蛋,那时候穷,不好多用油,所以一共也没吃几次,家里有鸡蛋和面粉吗?”
严刚答应,“有,林哥,我看你做,顺便学学。”
“那当然好。”
应着声,两人没一会就凑一起研究金钱蛋做法。
默默看戏的裴安:“……”
他怎么也没料到事情是这么个发展啊。
得,属他多余。
他拖着个瘸脚去院里坐下,却见温宁在发呆。
“哎,两个事业有成的大男人在为你做菜,你怎么不高兴?”
温宁回神,摇头,“没事,我想起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没处理,我进去一趟。”
“哦。”
温宁哪有什么工作,她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也是神色怔忪。
因为林景明的异样,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上辈子她压根没和林景明重逢。
大概是1995年,有个自称叫陆一澜的女人想方设法的接近她,引起严家全家人的注意,严刚甚至都要彻查她了,她才主动交代她是林景明的好友。
陆一澜还给温宁一张银行卡。
“你就是林景明一直在找的妹妹温宁,景明哥五年前意外去世了,我不熟悉麓城,现在才找到你,这是景明哥给你留下的遗产,你是个好人,希望你能不辜负他的真心,过得幸福。”
遗产足有五十万。
温宁震惊、伤心又遗憾,但随着时间流逝,真假女儿的事占据她的第一顺位,许多事都被抛到脑后。
现在想起来,意识到林景明可能会在这一年间去世,她心都一抽一抽的疼。
可是不应该啊。
一个人好端端的,没生病,为什么会死?
温宁攥紧手,眼里满是坚定。
景明哥小时候就照顾她,长大后找她,还想帮助她,但现在,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门外传来贾淑芬高昂的喊声。
“……刚子,我买到好多菜,今晚别煮饭了,亦真说吃烧烤,咱们串签子!”
二毛起哄,“吃烧烤怎么能没有音乐,奶,我要献唱!我要开演唱会!”
“开你个鸡毛会!再不利索帮忙,老娘把你串一串烤了!”
贾淑芬脾气暴躁,但却不是真的阻拦。
等夜色渐黑,严家小院里燃起烤肉香味,众人围着烤架坐着。
严刚、裴安、林景明负责烤肉,其余人负责吃。二毛就吆喝兄弟姐妹唱歌了。
几个孩子头碰头咕哝好一阵。
随后,小玉拿起她的小提琴。
贾亭西坐在凳子上,面前放着一面圆鼓。
二毛负责弹吉他。
大毛不会乐器,但语言天赋强,负责当主唱。
他手里拿着二毛抄的歌词,静静站中央,酝酿情绪。
悠扬婉转的几个音调响起后,大毛开唱。
“无法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纵使啰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
贾亭西以手拍动的鼓点如同心跳般有力。
二毛最激情四溢,拨动琴弦的瞬间,昂扬音符和鼓点完美融合,再加上小玉认真拉小提琴的优雅,大毛目光明朗,嗓音清越,歌唱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沉浸在表演中的四个孩子像是音乐战士,在音乐的战场上尽情驰骋。
他们全力投入,也轻松感动观看演出的大人们。
贾淑芬都惊呆了,愣愣的。
“哎呀妈呀,我还说他们平时都是瞎弹瞎学,没想到凑一起,还挺好看。”
“这就是乐队的魅力。”贾亦真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儿子,有点担心。
“不知道亭西手拍得疼不疼,要不我买一套鼓放在这边吧。”
裴安搂着她,“我来买。”
温宁和严刚望着自己三个孩子的眼神满是温柔和慈爱。
大毛随心,二毛肆意,小玉自由,他们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成长得非常快乐。
严刚边烤肉边问,“这首歌好听,叫什么名字?”
林景明注视着温宁,嘴角弯起。
“叫,真的爱你,beyond乐队送给母亲的歌,宁宁,严刚,婶子,你们真的把三个孩子教得很懂事。”
这下贾淑芬不好意思的摆手。
“哪有哪有,我除了负责吃喝就是揍人,好在宁宁也不拦着我揍。”
温宁递给她一串烤好的肉,“妈,你肯揍他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所以还是宁宁你好,舍得放手。”
“妈,你好,全天下没有比你更好的婆婆。”
……婆媳俩互相吹嘘,林景明看着好笑,严刚就纯纯无奈。
换句话说,就不能夸夸他吗?
他是孩子们的亲爹啊。
哎!
四个孩子将《真的爱你》配合得非常完美,演出非常成功。
歇息一会后,贾亭西手是真拍疼了,大毛想吃点东西,小玉不想当陪衬。
于是精力无限的二毛开始自弹自唱《青苹果乐园》。
“周末午夜别徘徊,快到苹果乐园来,欢迎流浪的小孩……”
他蹦蹦跳跳的,高昂歌声都将邻居们吸引过来了。
黄瓜冬瓜等人过来凑热闹,自然是被邀请一起吃烧烤。
愉悦的烧烤晚会还在继续。
大毛默默坐在温宁身边,问,“妈,二毛唱歌太难听了,对不对?”
温宁顿两秒,“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