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施灼命在旦夕

夜子时。

  京都城郊。

  几抹黑影正快速奔跑在树丛中

  其中一人背上正背着人。

  "阿大,你带着小五小六先护主子回府,我和小三小四断后。"

  阿大僵硬的脸上露出了很不自然的担忧,最终点点头。

  他将速度提到了最高,拼了命的跑。

  ...

  身后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阿大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假意往反方向行去,实则想把施灼带回了白府。

  ...

  萧慕之正在沉睡,突然听到窗外有一男子声音,很沉闷,"大郎君,还请去一趟沫羽苑。"

  萧慕之猛的惊醒,他是知道施羽身边有暗卫的,现下这时间点,窗外之人是谁并不难猜。顿觉整颗心提了起来...

  房内微弱的烛火亮起,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

  没一会萧慕之就披着衣服出来了,也没唤人,疾步向沫羽苑行去。

  阿大悄无声息的没入黑夜中...

  至于阿二几人,并未归来。

  *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是施灼。

  萧慕之进房时,房内一片漆黑,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忙上前掌了灯。

  入眼的便是床榻上毫无生机的施灼,他嘴角还挂着血渍,连胸口起伏都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阿大闪身到了床边,直直跪了下去。

  他一身黑衣,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让人感觉望第二眼便记不住其长相...

  "主子被人伤了经脉与内脏,是属下无能。"

  萧慕之手有些抖,强自镇定将心中恐慌压了下去,"我让人立即去备车,去萧家,让我长姐请御医来。"

  "大郎君不可,追杀我们的人便是宫里的,现在不可打草惊蛇,要不然连累白府不说,主子必死无疑。"

  萧慕之来回踱了两步,思索着如何是好,"医馆的大夫也请不得?"

  "是。"

  猛然想起白沫给予自己的药物,她曾说大奶奶的病都是此物治好的,不知小羽能否用的上...

  "妻主留过三瓶药物给我,我去拿来,你看看是否有用。"

  阿大没在说话,只是起身往旁站了站。

  ...

  白沫临走前,的确给萧慕之留了三瓶修复补能药水,是让他留着修复身子用的,浓度并不高,但此时用恰巧能保住施灼。

  白沫不知有此一朝,若不然死也不会让施灼留在京都。

  施灼解毒之人,并不是旁人,而是当今女帝。

  他为女帝解去体内的胎毒,以此换得嫁与白沫。

  女帝之毒并不好解,这次解完,便是最后一次。

  为防被有心人知晓,这次解毒的地点约在了城郊一处隐秘的院子。

  蛊王吸食完毒之后,施羽会进入极度虚弱的状态,此时的他恐是三岁稚子都可将他杀之。

  不知为何会泄露了风声,女帝前脚走,后脚便围来百余名杀手。

  施灼只得出来,强撑着对招。

  这波杀手都是顶尖的身手,完全无视几名暗卫,招招致命,只奔施灼而去。

  即使六名暗卫武功再高,也只得护主逃之。

  ...

  "快,你看看,是否有用。"

  萧慕之脚步很急,深秋的季节,已是额间泛满汗水。

  阿大接过药瓶,打开药瓶。

  他从小习毒识药,但瓶中是何物居然毫不知晓...

  他自身内力身厚,感知力本就强,且身上蛊虫对瓶中物很是蠢蠢欲动。

  这药,定不是凡品。

  他也顾不得主仆有别,对着瓶口饮了一小口。

  他现下能做的,便是以身试药,因为他也中了内伤,是否有用,一试便知。

  ...

  一股极为强烈的生机顺着喉管蔓延,只一口。

  他立即闪身到施灼身边,将人扶起,抬起他的头颅,细心的将药全喂了进去。

  "大郎君请来扶着主子一二,我为他调息。"

  "好。"

  ...

  蛊王本已沉睡,受了这极强的木系生机,即刻苏醒过来。

  肉眼可见,施灼的经脉不断凸起,似有一物在来回游走。

  萧慕之唇色有些泛白...

  这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

  阿大才踉跄着起身,为施灼把把脉,松了口气。

  "大郎君,此药,可还有?"

  "有,还有两瓶。"

  "奴斗胆求来,此药对主子有奇效,若再服用调息两日,主子便还有救。"

  "好,我带来了,都给你。"

  "谢过了。"

  萧慕之只摇头,在施灼身边坐好,又起身出去。不若一会端来热水,细心的为他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污渍和血迹。

  阿大扶着胸口,悄声无息的没入黑暗中。

  ...

  萧慕之一个深闺秀君,哪懂江湖之事,他更不知晓施灼与女帝之间的那点交易。

  他此刻不仅担心施灼,还担心伤他的究竟是何人,会不会连累白府。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施灼先照顾好,都不敢假手他人,施灼身边除了暗卫,连个小厮都没有...

  今日这事,施灼不但没跟他提过。连跟白沫,他都只说女帝误食了东西,中毒了,他答应过助女帝一次,将事情说的很是轻巧,连白沫来信,他都诓骗她说已解。

  ...

  翌日。

  萧慕之唤来了槐瑾前,细细吩咐了一番,下令府内众人不得靠近沫羽苑,二郎君感染了风寒,脾气不好,需要休息。

  自己便立马起身去了兵部侍郎府。

  萧家现在朝中的仅萧忆柳一人,她堪堪一名史部郎中,帮不上大忙,还得找舅母。

  ...

  萧慕之掐着时间,算好舅母下朝的时间,便上门了。

  唐欣两口子见到萧慕之突然来了,都有些诧异。

  白竟遥忙上前将人牵了进来,"你在月子中,怎就跑出来了?若想见舅父,让人来通传一声便好啊。"

  萧慕之摇摇头,"舅母,慕之有事与您说。"

  唐欣心思多通透的一个人,摆摆手屏退了左右,亲自起身唤了福伯守在门外,将厅门关上。

  "可是府中出事了?"

  "施灼昨日深夜重伤归府,命在旦夕。我不知出了何事,暗卫说追杀他的是宫里的。"

  "什么?"

  唐欣猛的站起了身。

  一番细细盘问,萧慕之知晓的并不多。

  唐欣沉思片刻,"让你舅父陪你先回府,记得,一切如常,其余的事交给我。"

  "是,谢舅母。"

  "那药有用,便继续用着,不管何事,先将人救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