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刚才分明见你还好生气的样子,可我一说些悲惨的过去,好像你就开始可怜我,就又不生气了。”
“不是可怜。”姜槐摇摇头,“只是心疼。”
“有什么分别吗?”
姜槐变戏法一样的再变出一碟糯米糕来,摆放在洛月观的面前,边上还有一碗黄豆磨出来的甜汤,其实也就是豆浆,姜槐还往里加了些许红枣和桂圆。
“我先前总在心底悄悄埋怨,为什么你分明教不好卿雨……可现在想想其实好像也算合理。”姜槐轻声说道。
如果她幼年时从来都未曾被正确的爱过,又如何再正确的爱自己的女儿呢?若是与过去的自己真切和解了倒还好,可洛月观这也不像是完全释怀了的模样。
“最初生下卿雨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女儿。”
洛月观的眼眸忽然深邃起来,她凝望面前的姜槐,却又不知是否该将这件事告诉他。
最初她生下洛卿雨的时候,本想的就只是往后待到她心魔发作,将心魔转移到洛卿雨的身体内再杀死,可当洛卿雨渐渐长大,看着那个稚嫩的女孩轻声喊着她娘亲的瞬间,她开始心软,于是切断了原本留在洛卿雨身体内的道法印记,从此她便再没了退路。
“那是为了什么?”姜槐明知故问。
其实他是知道的,先前在系统的任务提示里就有曾提到过洛月观创造出洛卿雨的真正缘由。
“因为我想等到有天,我没法控制我心魔的时候,再将心魔转移给她,将她杀死。”
洛月观没再隐瞒,她的声音冷冰,可眸子却忍不住悄然望着姜槐,期待着他的反应,被子下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攥住了裙摆。
可姜槐却只是无辜的望着她,“再然后呢?”
“放弃了。”洛月观别过脸。
什么嘛,还以为他会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呢,好失望。
“我一直都觉得,重要的不是看你想了什么,而是看你做了什么。”姜槐顺手捏起一块糯米糕凑到嘴边,“只要你现在把卿雨当做你的亲生女儿,其实也没什么。”
“但说起来,洛姨,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心魔?”姜槐的语气稍微认真了几分。
“想过。”
“原因呢?”
“说不清,或许是我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又或是太偏执,但又总是心口不一。”
“心魔发作时候是什么模样?”
“会有个声音在你耳边喋喋不休,有时会灵气逆流灼心,做噩梦,最严重的时候会失控一段时间,被心魔占据身躯,留下一堆烂摊子。”
姜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虽说修行一途很玄幻,但在他看来心魔倒更像是执念过深带来的精神分裂,人是很有趣的生物,他们可以通过长年累月的幻想,不间断的欺骗自己,来为自己脑海里生出一个虚拟的朋友,但与其说是太贪心,姜槐反倒更倾向于是太孤单,亦或是——自我厌弃。
只要是人,就终究难以摒弃情欲,摒弃群体,想要获得认同,害怕孤独。
“洛姨有猜想过,心魔的出现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吗?”
“小时候的……经历?”洛月观一怔。
“你觉得你的娘亲爱过你吗?”姜槐轻声问。
洛月观冷笑一声,“她当初生下我只是为了绑住那个男人,后来那个男人抛弃了她,她便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何曾真的爱我?”
“洛姨真的这么觉得吗?”
姜槐的问询让洛月观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她也说不清楚究竟烦躁的原因究竟在哪。她顺着姜槐的话语想过去,忽然回忆起好小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看着那个女人脸色苍白,满身伤痕,脸上却又挂着带着几分疯癫的笑容,拿出那颗丹药给她喂下,在神像前磕头赎罪,向上苍祈祷她快快好起来。
可分明将我打成这样的人是你,如今盼着我不要死的人……也是你。
既然那般恨,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
“你想说什么?”洛月观回眸看他。
“人都是很复杂的,爱恨许多时候都是绑在一起的东西,我并不是要说你娘亲没错,我的意思是……错的人是她,并不是你,你从来都不需要想她是否真的在哪个瞬间爱过你。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便不必再想,不必再提。”
“活了二十年不到的小家伙开始教育起长辈了?这些事我早就不在意了,还用得着你教?”洛月观伸出手指勾起姜槐的下巴,不屑的望着他的脸。
姜槐却只是轻声说,“如果洛姨真的不在意,就不会反复向我不经意间提及。分明都已经是六百年前的往事,可似乎洛姨都记忆的很清楚,向我提起过好几次。我猜,我只是猜,或许是那时候的你整日都活在恐惧之中,才会让你的性格总焦虑多疑,你总试图否认娘亲对你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