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增加了一百个粉角也顺利卖完了,梁建辉和林若霞高兴得不得了。
回到家,看见父亲在紧锣密鼓地做板车,他们想着帮他老人家一把。
“爸,我给你打下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梁建辉问道。
老人一边干活一边说道:“阿辉,现在干的都是木工细活,你插不进手的,等我把方条木板刨好锯好,安装车子手把和轮子的时候,你得帮帮我。”
“好嘞,爸到时叫我一声就是了,我和若霞在厨房洗刷东西。”
正当梁建辉要进厨房做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母亲的急促叫喊声。
“阿辉……阿辉……”
只见老人家拄着拐杖,一溜歪斜地往这边走来。
母亲很少会来林若霞家这边的,她的突然出现,让梁建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家里出事啦?
“妈,您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老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林若霞端过来一张凳子给她坐下,因为还没有办结婚酒席,还没有喝改口茶,所以她还不敢叫老人为妈,叫她伯母嘛,林若霞也觉得不妥,所以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她没有出声称呼老人。
狗猫都有个称呼啊,我连个狗猫都不如啊!老人有些不开心了,她瞟了一眼未来儿媳妇,没有坐下,便拉起儿子说:“走,回家跟你说。”
梁建辉知道自己的母亲性格有点怪,而且越老越让人不能理解了。
自从李二婶上门来说媒,到自己和林若霞谈恋爱,她一直都不高兴,特别是对李二婶她更是爱理不理,对人家有很大意见。
幸亏人家李二婶是个开朗大度的人,丝毫不与她计较,只是笑着说,老嫂子,总有一天您会说我好的。
“妈,您看您,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这里说这里说,现在你整天就知道待在这里,自个家还要不要?还要不要?走,回家跟你说。”梁母生气道。
“阿辉,你就回家吧!这里的工夫若霞做就行了。”林水旺劝道。
梁建辉很无奈地跟着母亲走了。
林若霞和父亲相视一下,一股说不出的感受袭击他们内心。
“若霞啊,你呀真命苦,遇到这样的婆婆!你说现在还没过门她就甩脸子蹬鼻子的了,过了门还不知会怎么样呢,唉!”
“爸呀,您说谁家会欢迎一个残疾媳妇呢,他们是在嫌弃我残疾,唉!这也是人之常情。”
“虽说你是残疾,但做事并不比健全人差多少,她凭什么这样待你!”父亲忿忿不平。
“爸,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想我能以自己身残志坚的行动说服他们的,只要我手脚勤快,以诚相待,我想就是冰山也会融化。”
“若能做到以心换心,肯定好,爸就怕……孩子啊,以后过了门,如果他们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回来跟爸过。”
“爸,我是嫁给阿辉的,又不是和他们过一辈子,只要阿辉对我好就行了!”
“这人是会变的,爸呀怕就怕,都住在一屋子里,时间久了,他心里会失衡,到时……”
林若霞感动哭了。从小到大,父亲最疼的是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身有残疾。如果换成别人,只有嫌弃的份。他不但没有这么做,而且时刻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
弟弟是个男孩,在家里独一无二的,按理应该得到父母的宠爱,然而,父亲总是对他说,三姐腿脚不好,你是男子汉,要照顾好她。
在家里的几个孩子中,姐姐、妹妹、弟弟,他们都被父亲打过,唯有自己没有,父亲连一个手指头也没动过自己,他爱我胜过爱自己。
“若霞,怎么了?”见女儿沉思不语,林水旺问道。
“爸,您从小到大最疼我,到现在还为我操心,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结婚。”
父亲觉得刚才说的话,刺激到了女儿,他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若霞啊,是爸对不起你,没有给你健全的身体!刚才说的话是爸的猜测而已,目前来看,阿辉这人还是实诚的。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以来都要这么做的,爸不能陪你一辈子……”
老人没说完就哽咽了,林若霞也伤感起来:“爸,您不要太自责,我腿脚残疾,不能怪您,是我的命不好!”
父女俩相互的安慰着,相互怜惜着。
然而,梁建辉和母亲一路走着一路相互埋怨着。
“妈,您看您,气呼呼的跑来,就是为了让我回家啊?”
“我气呼呼,这是被气的!你说搬张凳子让座也没有诚心诚意,是猪啊狗啊都该有一声称呼吧?”
“妈,您就为这个事生气啊?嗨!您说现在不是处在尴尬时期吗,又没有办结婚酒席,您说让她叫您啥好呢?叫妈,您肯定说还没喝改口茶;叫您伯母吗,您肯定又有别的说法。”
梁母突然语塞了,缓了一下她又开始气呼呼了,而且比刚才还严重,梁建辉也不再埋怨,伸手去扶母亲。
老人不满地甩开儿子的手,两眼瞪着他又来叨叨絮絮了。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一点不假。阿辉啊,你呀比别人更有出息,现在,媳妇还没过门,就帮着她说话了,等过了门她不是要坐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啦!”
梁建辉忍不住说道:“妈,您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您为什么就是和若霞过不去呢,她只不过是腿脚有残疾,其他那点比正常人差的?”
老人狠狠地剜儿子一眼,说道:“腿脚有残疾是小事,问题是为什么别人不会腿脚残疾,偏偏是她腿脚有残疾?”
“妈,那是她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落下的后遗症!”
“阿辉,你呀看问题还是不够深刻,太肤浅啦!她之所以腿脚残疾,是因为上辈子做了亏心事没有彻底悔过自新,所以今世才受到上天惩罚变成这样子的!”
“妈,您这是越来越荒唐了,您是听谁说的?您可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啊,这是迷信,千万不要相信!”梁建辉严厉地指责母亲道。
“你看你看,你现在都已被害的不浅了!怎么死活替她说话呢,她是个有心机有阴谋的人,你千万要提防她,不要被她蒙住眼睛。”
梁建辉被母亲的无稽之谈弄得哭笑不得,不过他深知,母亲没有读过书,又长期和贫困落后群体生活在一起,她这种愚昧思想要扭转过来,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