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村坐落在半山区,周围都是一些低矮的土山。不算偏僻,离城不到十公里,但对于梁建辉和林若霞来说还是很遥远的。
天气很热,梁建辉骑着自行车搭着林若霞艰难地走着。他是来过黎铭成家的,过了村口不久,他便下了车,因为后面的路是上坡路。
黎铭成的家就住在坡顶的地方。
梁建辉和林若霞走得大汗淋漓的,到了离黎铭成家门口不远处,他们听到了孩子大声哭喊的声音。
梁建辉和林若霞加快了脚步,往黎铭成家走去。
只见黎铭成举着一条小竹子在使劲抽打小知的腿,孩子穿着小短裤,被打得跳来跳去的。小青站在一旁哭着看着哥哥被爸爸打。
“不能打孩子!”
一声吆喝,黎铭成握着小竹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脸红脖子粗的往门口望去,原来是小舅子来了。
梁建辉蹲下身子抱起小知,林若霞抱起小青。两个孩子到了舅舅和舅妈的怀里就不哭了,尽管他们还没认识若霞,可她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他们感到安全。
看着孩子的小腿被打得一条一条的红杠杠,林若霞悲痛不已,同时也很气愤,她双眼盯着黎铭成骂道:
“黎铭成,你到底是不是人,把孩子打成这样,如果我们不进来,你是不是要把孩子打死?”
黎铭成摸出烟叼在嘴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我打我的孩子,不行吗?”
“就是不行!”林若霞掷地有声地说道。
“他不听话我就要打他,教育他,怎么啦?”
“你这是教育孩子吗?你这是虐待孩子,我要到法院告你!”
林若霞的话语一句严厉过一句,黎铭成不敢出声了,他把烟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林若霞跑到厨房,打了盆水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帮孩子们洗脸擦手,然后拿出从城里买来的甜糕。
“小知,小青,来,舅妈给糕糕吃。”
孩子一人拿着一块甜糕,大口大口地吃着,看来是饿坏了。
由于天气太热,梁建辉和林若霞决定晚一点才上路回城。
“舅舅,舅妈,我们想去妈妈那里,你们可以带我们去找妈妈吗?”小知弱弱地问道,说这话时都不敢看他爸爸。
梁建辉很心疼,林若霞眼眶里闪着泪,孩子太可怜了,显而易见他非常害怕爸爸,留在这里肯定不行,这个畜生不知会把他们打成怎样?
他们决定把孩子带出去。
“好,舅舅把你们带出去见妈妈!”
黎铭成觉得有点不妙,孩子带出去了,说不定就会离婚,孩子留下来,梁玉芳没几天因想念孩子就会回来。
“你们不能把孩子带出去!”
“为什么?”
“他们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你好意思说是你的孩子?问问他们愿不愿跟你吧?你除了会打人还会给他们什么?”梁建辉怒斥道。
这时小知哭着说道:“我不要跟爸爸,我不要跟爸爸,我要去妈妈那里!”
“小知别怕,舅妈带你和妹妹一起出去见妈妈!”林若霞双手揽着两个孩子说道。
梁建辉本来想要跟黎铭成说卖粉角的事的,现在他一句也不想说了,他只想尽快带孩子离开这个魔鬼。
傍晚六点,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但已减弱了发热的威力,梁建辉和林若霞带着小知、小青离开了黎家,踏上回家的路。
他们在单车头的横杠上绑了张小板凳,让小知坐那里,林若霞用背带背着小青,坐后面,梁建辉骑着车,还不时跟孩子说着话。
“小知,今年几岁了,能告诉舅舅吗?”
“舅舅,我今年五岁了。”小知回答道。
“小青呢?”
孩子没有回答。
“小青,舅舅问你呢,今年几岁了?”林若霞轻轻地拍拍身后背着的小青的屁股提醒道。
“我两岁半了。”孩子咿咿呀呀地回答着。
“阿辉,你累吗?要不停下来歇歇。”林若霞关切地问道。
“我不累,你背着孩子,你累吗?”梁建辉心疼地问。
“没事,走吧!”
……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梁建辉和林若霞带着孩子也到家了,他帮她把孩子从背上放了下来。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一见到梁玉芳,两个孩子疯也是的冲了过去。
梁玉芳先是一愣,后是激动万分:“小青,小知,我的宝贝!”
梁玉芳蹲下身子抱着一对儿女,又是笑又是哭的,突然,她发现儿子小知的小腿上的伤痕,她轻轻地摸着,悲愤交加。
“你爸怎么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打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孩子……”
这时外公外婆也走了过来。
外婆心疼地说道:“你说这还是人吗,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了狠手,如是捡来的会把人家打死哦!”
梁建辉说道:“如果我们没进去,还不知道他会把孩子打成怎样呢!”
外公愤怒地说道:“简直就是畜生,玉芳你不跟他离婚就不要回我这个家!我们这个家容不下这样的人存在!
明天你就跟这个畜生离婚,这种人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这么下去,你和孩子都会被他打残打死!”
“玉芳啊,你呀也真是命苦啊,你说你长的也不丑,不嫌他穷不嫌他家偏僻,下嫁给了他,他都不珍惜,唉!长痛不如短痛,离了吧!”
母亲这会也支持自己离婚了,梁玉芳无助地看向弟弟梁建辉,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毕竟父母会老去,这个家迟早得由弟弟把持,自己离了婚,也只能长期住娘家了。
其实梁建辉也拿不定主意,他说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三姐你跟他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有两个孩子,现在提倡婚姻自主,结婚离婚都应该是当事人自个做主,你就自己做主吧!”
梁玉芳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她有点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说:“爸,妈,他毕竟是两孩子的爸,我想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父亲一听,“嗨”地一声,气呼呼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