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卖完了吗?”
梁建辉和林若霞收摊回到家门口,父亲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爸,卖完啦,一滴也不剩呢!”林若霞高兴地回答道。
放好车子,梁建辉从车上搬下那张贴着红纸的木牌子说道:“这牌子立了很大功劳。”
老人一看那牌子,只见上面写着:今日有石磨豆浆,每杯一毛钱。
“你这牌子只是告诉人家有豆浆卖而已,人家是第一次喝,也不知道好不好喝,都是冲着石磨的豆浆来的。
其实到底好不好喝,明天才知道,如果明天有回头客,卖得去,那才说明我们的豆浆真的好喝!”林若霞较真地说。
“我敢打赌,明天的豆浆肯定供不应求。”梁建辉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啦好啦,就你厉害!干活吧。”
把盘子碟子杯子等东西搬进厨房后,林水旺就提着石磨架子跟了进来,这是一个木头做的架子。
“石磨架子做好了,把石磨放上去试试吧,看看合不合适?”老人把架子摆在一个空着的角落里说道。
梁建辉看了看,用手拍了一下,说:“哟!结实又稳固,爸您的手艺,只要看过一眼,分毫不差,肯定合适。”接着把石磨搬了上去。
老人用手摇了摇压上石磨的架子,嘿嘿,稳如泰山,他开心地笑了:“刚刚好,这是用做板车剩下的脚料做的,幸亏没有当柴火烧了!哎呀,真是世间万物皆有用,得珍惜。”
再说三姐梁玉芳,早上听了弟弟和弟媳的话后,不禁格外关心起他们的生意来,毕竟以后自己也许要靠他们安身立命了。
黎铭成这么多天都不出来认错,以前可是没这么久的,这让三姐有了许多的想法与顾虑,她真的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若是离婚,两孩子她是不会给黎铭成的,因为不放心,一是怕他打孩子,二是怕他养不起孩子,孩子跟了他,不饿死也得被打死。
要养活两个孩子,自己没正式工作没固定收入,谈何容易,父母虽是最关心自己的人,但他们老了,帮不上自己。
其他姐妹自己有自己的家,而且她们过得也不富裕,也帮不了自己,唯一能帮自己的只有弟弟梁建辉和弟媳林若霞。
他们是很好的人,不仅善良勤劳还聪明能干,跟着他们一定能找到饭吃,而且遇到困难相信他们也会帮助,所以只有他们好过了自己才会好过,他们的生意也就是自己的生意。
三姐走到林若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豆浆卖完了没有?
梁建辉、林若霞、及林父看着她紧张惊奇的样子,心里偷偷乐而不露声色。
梁建辉突然愁眉苦脸地说道:“三姐啊,这豆浆一杯都没有卖出去呢!”
“啊!我都喝了,很甜很香很丝滑,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豆浆,这么好的豆浆都没有人买啊?”三姐满脸沮丧,眼泪也快流出来了。
林若霞不忍心看到她这么痛苦,她走到梁玉芳面前,握住她的双手,认真说道:“三姐,阿辉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其实豆浆全都卖完啦!”
“啊!”三姐惊讶地叫了一声,她看向自己的弟弟,只见他笑着点着头。
“阿辉啊阿辉,你嫌你姐不够苦吗,还这样糊弄折磨我!”三姐责怪道。
“三姐真的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开玩笑,还流眼泪了呢!”梁建辉道歉道。
梁玉芳抹了抹眼睛里的泪水,“噗呲”一声破涕为笑,说:“那明天我们加多两斤豆子。”
“我们今天卖的也只是两斤多的豆子,加两斤就相当于多一半,是不是太多了点?”
“三姐,加一斤就行了,做生意讲究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的!”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这是林家好久没有发出过这么开心的笑声了。
就在大家兴致勃勃谈着做生意的经验和梁玉芳憧憬着换一种方式活着的时候,梁建辉的母亲又拄着拐杖火急火燎地跑来喊话了:
“玉芳啊,玉芳……你赶快回家吧,那个造孽的黎铭成出来啦!”
大家都愣住了,梁玉芳心里忐忑不安,他出来干什么,要离婚?说真的,生气的时候她是想过要离婚,冷静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不想离婚的。
梁建辉和梁玉芳跟着母亲,还没进到家门就听到父亲在气愤地骂女婿黎铭成:
“你不是很能打的吗,来呀,打给我看看!一个大男人,打老婆打孩子,算什么本事?你呀,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黎铭成被老人骂的头埋得低低的,一点不敢吭声。
见父亲停下骂声,梁玉芳冷冷地问道:“你出来干什么?要离婚吗?”
“不不不,玉芳我不想离婚,是我错了,我以后改,我一定改!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黎铭成低微地恳求道。
没有人回答他。
“玉芳,禾苗我打了虫下了肥了,花生我也收了,我还拉了一包出来哩。”
黎铭成说完跑出门口,把绑在单车后座上的一大包花生取了下来,抱进房里,他打开袋口,捧出一把花生递到大家面前说道:
“你们看,这花生长得多好,粒粒都是饱饱满满的。”
谁也没有搭理他。梁玉芳虽已有点心软,但在父母面前她也不敢做出主动的态度。
“别在这里唱独角戏了,没人听你的!滚吧,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父亲下逐客令了。
备受冷落的黎铭成突然扑通双膝下跪,他可怜兮兮地说道:
“爸,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打玉芳不打孩子,好好干活,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老人还是无动于衷,他们把脸扭过一边去。
看着这个让人又气又恨又心疼的人,梁建辉的心也软了,他抓住他的手臂要把他扶起来,可他不愿起,执意要老人答应他才起。
“爸,妈,三姐,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看他都跪下了,能饶人处且饶人,就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梁建辉替黎铭成求情道。
儿子的话说的也有道理,这黎铭成都做到这份上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老人也开始心软了。
“好,这次就放过你!以后再这样就别怪我们绝情,起来吧!”
梁玉芳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心里自从听了黎铭成说家田里的禾苗已打虫下肥,花生也收了的那一刻,她就原谅他了。
“现在天色已晚,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梁建辉对黎铭成说道。